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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端收容(14)

[双花]调查员平x异端乐

  恐怖预警!!!

  建议白天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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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佳乐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眼前一晃一晃的,他懒懒的睁开眼,发现是窗外的枝条在随风摇曳,那些枝条将阳光解构,变成撒进眼里的点点碎光。

        “还睡呢?”

        “这都几点了!”

        “乐哥,起床啦,乐哥,起床啦!”几个圆溜溜的脑袋突然从窗边探出,直接把张佳乐给吓清醒了。

        “你们喊鬼呢?”张佳乐愤愤坐起,“吓死人不偿命是吧?”

        “别扯犊子,咱几个就差你了,动作快点,等会儿球场见啊。”说完,一众小伙子就在晨光中拍着球跑远了。

        “靠,居然不等我!”张佳乐急忙一边掀开被子,一边凭着印象去够地上的拖鞋,结果拗着个别扭的姿势半天没够到。回头一看才发现拖鞋正整整齐齐地朝右放在了靠近枕头的一侧。他匆匆穿上,赶紧套上衣服去洗漱。

        今早的空气粘稠而滞涩,天空无色黯淡,无云,无风,无声,这让林子深处的小村落更显阴冷。

        等张佳乐总算赶到球场,比赛早不知开始多久了,“说好缺我一个的呢!”他毫不犹豫地冲进那群少年之中断下了球,迅速带球绕过三四人,直接篮下出手,一击即中。

        两边换发,对面的人站在边线和中线的交叉口发了球。“诶!”一种怪异感由心而生,张佳乐原本想说点什么,然而话都到了嘴边,他突然卡住了。

        就是这一愣神,对方已经逼近了篮下,张佳乐没再细想,反身前去拦截,拦下了一个已经出手的球。

        “这边这边。”有人站在边线处冲张佳乐挥手。

        “接住了!”张佳乐把球一传,转身跑到了三分线外。

        “三分三分!”那人又把球穿了回来,“看你了乐哥!”

        张佳乐接球一投,稳稳进了篮筐,随着篮球落地声音,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那个把球传给他的少年,更是吹了好几声口哨,

        “可算解了气了!”

        “就是,咱乐哥直接碾压好吗。”那群少年颇为狗腿围着张佳乐地凑了一圈。

        “铛──”一声古朴的钟鸣声从远方荡漾而来。身边几个少年的声音戛然而止。

        “嗯?什么声?”张佳乐不明所地问了句。

        “铛──”

        “祭拜的时候到了。”那少年语调带有一种诡谲的安宁。篮球被轻轻地放在了地上,一群人挂着平静的笑容慢慢地向钟声响起之处靠近。

        张佳乐张了张嘴,“你们要……去哪?”

        没人回答。

        转眼间球场就只剩张佳乐一个人。

       远处,是一片灿烂的向日葵田,它并非人工种子,很难说为什么这种气候极不适宜又鲜有阳光的地域为什么会长出这么热烈的花卉。一栋栋高耸的石柱于这片向日葵田后的漆黑绵密的土壤中拔地而起,将这一间老旧的祠堂围在其中,而这黑色土壤中,竟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琉璃和金属碎屑。

        张佳乐犹豫地跟了一路,路上去往祠堂的人越来越多,大约走了十几分钟,他们穿过花田,依次进入了祠堂。那祠堂是简单木质结构,空间一览无余,祠堂的中间端坐着一尊木雕的神像。

        神像正对着众人。

        这让张佳乐感到诡异地不适。

        为首的一个老妪披着漆黑的破旧披风,面朝右站在佛像旁,手里正敲着一只木鱼,清脆的敲击声回荡在祠堂中,竟真显出几分安宁,而其他村民却不面对佛像,而是与那个老妪一样面朝右侧的墙壁,虔诚地伏跪在地。

        就在张佳乐探头进来的一瞬间,均匀的木鱼声突兀地消失了。“不可直视。”那个面容隐没在披风里的老妪低声说,她并没有抬头,而后,木鱼声重新回荡在老旧的祠堂里。

        张佳乐并不想跪拜这诡异地佛像,于是退了出去守在门口,过了好几个小时,木鱼声再次停下来。

        那老妪先行出来了,她的黑色兜帽已经取下,露出满身沟壑的面容,而后那些祭拜完毕的人们也陆陆续续从祠堂走了出来,他们满身轻松又恢复了活力,一点也不像进入祠堂时那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低哑。

        “……什么?”

        “年轻人,”那老妪接着说,“如果有烦恼,就试着来祭拜祂吧。”

        “啊?”张佳乐陷入一片茫然。

        “你会明白的。”那老妪依旧垂着头,似乎在凝视脚下闪烁着星芒的土壤,她并没有给张佳乐说话的时间,转身远去了。

        “乐哥?”是那几个少年出来了,看见他这幅迷茫的神色,打趣道,“怎么,你在门口罚站呢?”

        “你们手里的这个……”张佳乐回过神来,目光立刻被他们手里捧着的琉璃摆件吸引住了。他十分肯定,在他们进入祠堂前,绝对没有携带任何类似的物品。

        那些琉璃制品虽然质地看起来不属上乘,可是造型无比奇特,尖锐而婉转,扭曲而平滑,张佳乐可以确定,那不是任何一种技艺可以制造的,它们绝非凡品。

        “这个啊。”那哥们毫不在意地扔在了黑色土壤之上,“……一点不愉快的前尘往事罢了。”即使有柔软的土壤垫着,他的琉璃摆件还是无可逆转的一点点皲裂,露出其中支撑着外壳的金属支架。那人犹嫌不够,又在其上添了几脚,那琉璃摆件最终散成了一摊镶嵌在泥土中的碎屑。

        其他几个少年虽没将手中的摆件踩个稀烂,亦是毫不在意的随手一扔,任由它们在来来往往的村民脚下消散成烟。

        “你们?”

        “明天一块儿打球啊。”他们雀跃着,“咱可是连续三场都完爆对面那群家伙,下次肯定还是碾压他们!”        

        “什么……”张佳乐瞪大了眼睛。

        ……昨天……他们没赢。

        但有什么东西,悄声无息间被湮没了。

        这夜的梦并不平静,有个陌生的身影总是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边,可是当他去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

        ……

        第二天,张佳乐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眼前一晃一晃的,他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发现是窗外的枝条在随风摇曳,只是今日的天气阴冷,看不见半点阳光。

        “还睡呢?”

        “这都几点了!”

        “乐哥,起床啦,乐哥,起床啦!”几个圆溜溜的脑袋突然从窗边探出。

        一股恶臭从窗口传来,张佳乐干呕了一下,艰难地撑起沉重的身体,勉强向窗外看去,站在窗边的是昨天那群少年。他们面色如霜,眼袋上浮现着皮下青黑的血管,脸上满是黑痕,像是沾了泥一样又脏又乱。

        “咱几个就差你了,动作快点,等会儿球场见啊。”那抱着球的少年没给他开口的时间,扔下一句话,就和一众人笑闹着拍球跑远了。

        张佳乐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感觉自己有些发热,他朝远处看去,隐隐觉得有些不协调,再仔细一看,那“篮球”每被拍一下,都被击瘪在地,摊成一块肉泥,又迅速增殖鼓起,回弹到那少年的手中,在地上留下个深褐色的粘稠印记。

        瞬间,张佳乐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结了冰,他压抑着呼吸一动不动地僵在了床上。好一会儿才恢复知觉。

        张佳乐还是来到了球场,那群少年正吵吵嚷嚷地打着“球”,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在“篮球”的拍击下,沾满血泥和血脚印的球场。张佳乐闭了闭眼,屏气踏了上去,脚下触感黏腻湿滑,令人作呕的腐臭味瞬息间将他紧紧包围。

        “乐哥!──”有个少年冲他招了招手,血液随着他抬手的动作流下,在他苍白细瘦的胳膊上划出好几道粘稠的血痕。“接球!”那团不明组织,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抛物线。

        张佳乐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硬着头皮伸出了手,那个冰冷黏黏的“球”狠狠砸在他的手上,它质地松散,顿时就被砸烂了一部分,一些顺着手流到了地上,一些的碎肉炸开向四周飞溅。张佳乐手一软,那团肉块便滑落在了地上,滴溜溜地滚到了场外。

        “乐哥!”那众少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顿时球场陷入一片寂静,只剩那肉块增殖蠕动的声音。

        张佳乐多希望时间能够静止在这一瞬。但是……

        “你为什么不接住?”那个向他传球的少年猛然扭头看向他,眼神诡异而空洞。

        顿时,所有人都僵硬地一步步围了过来。

        “你为什么不接住?”张佳乐看到他们的鞋上拉扯着组织物。

        “你为什么不接住?”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近,张佳乐看见他们口鼻中塞满了黑色的泥土。

        “你为什么不接住?”白色的蛆虫在他们沾上血的眼角蠕动。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尖锐。

        张佳乐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他想跑,可是手脚像灌了铅一般不听使唤。

        “你──”

        “铛──”清远的钟声鸣响,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祭拜的时候到了。”他们眼神变得空洞,他们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向远处的祠堂。血腥的球场上,只剩下张佳乐一个人。

        “铛──”

        张佳乐大口喘着气,胃里翻江倒海,但是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他蹲在地上,把沾满血泥的手在一块还算干净的地面上胡乱蹭了一番,等到他再次站起时,腿已经没知觉了。

        “我要怎么办……”张佳乐的目光无意识地看向远处被围在高耸石壁中的祠堂,一阵声势浩大的孤寂感淹没了他。

        张佳乐拖着步子地走向了祠堂,高大的石壁外向阳花依旧灿烂,只是也许是光线的原因,它们的花盘全部扭到了一侧,像是……在回避他的视线。但是张佳乐在一片浑浑噩噩中穿过花丛,并没有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

        清脆的木鱼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在张佳乐进来的那一刻,声音又戛然而止。“你来了。”那老妪看起来毫不意外。

        张佳乐仔细观察了一番她黑色斗篷下的面容虽然苍老却不僵硬,虽然干涸却很干净,应该是……活人,张佳乐犹豫地开口,“你……看见──”

        “祭拜吧,孩子。”

        清脆的木鱼声又响了起来,回荡在狭窄的空间里,很久很久。

        一直到下午,人群才从祠堂里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那群少年勾肩搭背地走了出来,轻车熟路地把手中精巧的琉璃制品扔进了黑色的泥土中。

        “乐哥,随便扔个地儿就行了呗。”一个少年招呼着,“咱比赛还没打完呢!”那个少年,他的皮肤恢复了血色,没有血迹,没有尸斑,他看起来又是一个鲜活的“人”了。张佳乐用手指蹭了蹭手里那个夹杂着灰黑杂质的琉璃制品,“你们先去吧,我要找个干净的地方扔。”那群少年嘘声一片,闹着去抢他手里的琉璃摆件,“看我们乐哥这仪式感,浅薄,我们还是太浅薄啦。”

        “滚滚滚,别碰我的东西。”张佳乐好不容易才赶走了那群人,四下看了看,已经没人了。他举起手里的琉璃摆件,才发现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温暖的阳光撒下来,透过这个造型怪异的琉璃制品撒下碎光,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张佳乐不想就这么砸了它,他做贼似的钻进那片茂盛的向阳花田,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他贴着巨大的石柱走着,时间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过去了,张佳乐走了个几百米,他估摸着自己已经绕到祠堂的后方了……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吧?

        然后张佳乐看到前面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反光,他像是被吸引了一般走了过去,那是一个被埋进土里的琉璃摆件。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会砸碎这东西啊,张佳乐突然感到一丝宽慰,于是他迅速在旁边刨了个坑,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埋了进去,本想就此离开,但是……他真的很好奇旁边那个琉璃制品长什么样啊!咳,就看一眼,一定不会弄坏的,他心虚地刨了刨,又止住了动作。

        还是算了吧,这种事太损功德了,张佳乐叹了口气,帮那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把那琉璃制品埋了个严严实实。

        这天晚上,张佳乐失眠了,不知为何,他满脑子都是那个精美的琉璃摆件,怎么也睡不着。这么想着想着,一阵陌生熟悉的孤寂感又出现了,好像少了些什么,张佳乐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就这样睁着眼挨到了凌晨。他突然很想去祠堂,去看看那个精致的琉璃摆件,一眼就好。这时窗外还是一片昏暗,张佳乐没有开灯,就这样偷偷摸摸的摸着黑一步一步朝祠堂走去。

        那片向日葵田在死寂的黑暗中依旧开得绚烂,但张佳乐莫名感到一丝令他毛骨悚然的异样,他……有一种被注视着的感觉。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看到了什么。”

        张佳乐心脏重重一跳,脚下一软,登时跌坐在地。他回头一看,身后的人裹着一身黑袍,正是昨天的老妪。“阿婆,你吓死我了。”张佳乐呼出一口气,正要爬起来,却被她干枯的手按住了。

        “你看到了什么?”她干涩而沧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张佳乐看着身周灿烂的向日葵,张了张嘴,突然发觉了这片花田的怪异之处。是了,如果说这片向日葵朝着一面盛开也就罢了,可它们竟是以他为分界线,默契地朝着两面侧着硕大的花盘,就像在“回避”着他。

        “不要直视。”那老妪收回了手。

        “你……”张佳乐抬起头,声音就此戛然而止──他看到那老妪的脸……在凄凉的月色下苍白如霜,上面满是泥土,口鼻间似有白色的“棉线”在蠕动。

        “星期一出生,星期二受洗,星期三结婚……”

        “星期四生病,星期五病重,星期六死去……星期天入土……”

        “这就是我们的……一生。”  

  —————————————————————tbc.

  其实白天看还好,晚上写的时候还挺恐怖的。这就正式进“鬼面”那个事件了,还是先从乐乐的视角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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